闲敲棋子落灯花

1

打开电脑，就算开始吗？

我向自己妥协，算吧。

不会编故事，心里想那就写散文吧。

怎么散文就可以随随便便写出来？

老惦记着基本功不能荒废，余生不能荒废。

人生的欢乐与痛苦需要一个个去经历感受。

只是最近眼睛看什么都有点糊，看不太清，老花眼节奏加快。

对写作失去感觉。

对什么事都不想开口，不想发声。

好像走了很远很远的一段路，累到不想再多说一句话。

我不知自己怎么想，我不了解我想了解的自己。

2

早晨起来，给弟弟家的花花草草浇水，大大小小40余盆。弟弟喜欢养花，喜欢有古董气质的老物件和小玩意。他的喜好，跟爸爸当年很像。那时候，爸爸喜欢养花喂鸟，喜欢养狗，喜欢品茶，爱读书。现在想来，在那些物质匮乏，精神生活贫瘠的年代，爸爸其实是个很特别的人，他有着属于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。爸爸写过剧本，还在他们剧团排练上演过。不过，直到今天，我才意识到这些。

自己喜欢在电脑前哒哒敲字，切切诉说，也是受爸爸的影响吧。

当年爸爸是我们县城评剧团乐队的司鼓，也有人叫他打鼓佬。有一年在全地区戏曲技能比赛中，爸爸凭着从小在师傅的严苛训练下掌握的基本功，在比赛中拿下第一名。那时爸爸的师傅还健在，他为爸爸在比赛中的表现，骄傲了好一阵，逢人便说。爸爸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。后来我听爸爸说过，为学好这一行，他没少吃苦，也没少挨师傅的骂和打，但他知道师傅是为他好，为他以后能养活自己。爸爸说他拿到第一个月工资，就给师傅买了2瓶酒和2瓶罐头，把师傅高兴的够呛。

只上过几年小学的爸爸字却写的很好，有点瘦金体的意思。在家有事没事喜欢随手写点什么。后来，我喜欢看书，选择了戏剧文学，弟弟喜欢摆弄手工，从事舞台美术和道具制作，大概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受了爸爸精神气质的影响。

弟弟家客厅的窗外就是一个大广角，每次抬头看近在眼前的塔山，目光中便会生出惊喜。在程程房间能听到鸡下完蛋“咯咯哒”的得意叫声。这声音让我想起我们的老家依安，想起与我们的小学“四完”一道之隔的家，那是有姥姥和爸爸在的家。

这个早晨外面光线有点暗，耳边白头鹎和斑鸠叫的很欢，有风吹过时，整片树林也像在唱歌。我坐在弟弟家客厅的桌旁一边写字，一边看山上云雾缭绕。很快浓雾吞没了楼群，那架势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包裹其身下。

这个早晨，我在想念爸爸。

3

   昨天表姐来电话时，在家上网课的乐乐趁下课也跑过来参与我们的聊天，问我他的小龟托马斯现在好吗？我告诉他托马斯现在很好，比他在的时候又长大了一些。他不放心，我把手机拿到鱼缸处，让他跟托马斯打招呼。乐乐看到不时伸出头东张西望的托马斯，放心了。乐乐说明年暑假我还要去海边找你们玩，去看托马斯。我说好啊，但再出门玩时，不能太任性。乐乐说我都长大了，可听姥姥的话啦，一次也不吃那么多冰淇淋啦。乐乐说到时候我们再去爬烟台山。我说上次你可不是自己爬的山，我们不是坐观光车上去的吗？乐乐说对呀，我现在长大了，能自己爬山了。

记得那天，我跟表姐一家从“大悦城”出来坐6路先去的朝阳街。白天朝阳街没有晚上热闹，我们一路溜溜达达准备穿过朝阳街走去海边。

当时乐乐嚷着要上烟台山，姐姐姐夫和萍萍在朝阳街溜达，我和乐乐坐上观光车。沿途树木葱茏，依山傍海的建筑多为石头结构，曾经有几个国家的领事馆就建在这里，还有一处样子复古的英式酒吧。观光车的司机一边开车，一边兼任导游，他通过话筒向游人讲述烟台的历史，声音不错，普通话很标准。到了山顶，乐乐忽然改了主意，不想下车，结果我俩又随着观光车下到山脚，没能去白色灯塔上转转，借着灯塔的高度航拍下此处的海和城市街景。

下了烟台山，看够了海，乐乐坚持再坐一次17路双巴，要一直坐到终点。17路的终点是烟台职业学院，这一趟走的够远，车载着我们像来到城市边缘。路上不时有小雨从窗口飘进来。还好，17路沿着海边行进了很久，看罢海，又看道路两旁的绿化带，看花赏景，木槿和紫薇花是此季的主角。到终点下车时，车上只剩表姐一家四口和我，等于坐了好一阵专车。下车在原地等车返回，路上雨去去又来，乐乐熬不过，在回程的车上睡着。中间我们在迟家站换乘51路，快7点钟顶着雨回到租住屋。我问睡醒的乐乐坐没坐够17路？乐乐说可以啦！

在车上没睡觉那会儿，6岁的乐乐问妈妈：爸爸能不能买劳斯莱斯，能不能开兰博基尼？他想吃手作的意大利冰淇淋，吃生鱼片，想买更多的动漫玩具，还想去瑞士玩……

小小人儿也被身边的物质世界同化了，一个需求连着另一个，没完没了，可是，哪一个需求没有货币的物质转换都办不到啊！

跟表姐一边聊天，一边回忆着他们的夏日海边旅行。